裁员风波下，善人周源的拷问

周源清醒的知道知乎的问题所在，可知乎内部却没有可匹配的人与办法。

来源/科技人物

这不是知乎视频部门第一次被传裁员。

今年2月，知乎视频部门被裁掉一半的消息登上热搜，很快被知乎否认。一个月后，知乎再次被曝出“知乎彻底放弃视频赛道，现在开始第二波裁员。”知乎再次予以否认。

4月19日，知乎又传视频运营部门裁员60%，这一次知乎依然持否认态度，并称“没有裁员计划，欢迎视频业务的优秀人才加入。”

即便知乎接连三次否认，也无法掩盖的事实是，知乎视频总负责人蔡林已于3月离职，任期未满一年。知乎视频部门被降级，首页“视频”入口被“想法”取代。

被视为“中文互联网公域深度讨论最后阵地”的知乎，上市之后，面临着愈发严苛的业绩考核与资本审视，视频部门的裁员是知乎内部层层高压指标传导爆发的一个侧写。

作为知乎001号员工，也是知乎的实际掌舵者，周源需要锚定坐标，帮助知乎找到新的航行方向，走出社区商业化的迷途。

​善人周源难解摇摆的视频

知乎初尝视频业务的时间可以追溯到2017年。彼时，知乎用视频形式做回答，并上线了以3-5分钟短视频为主的视频专区。

相较于文字，视频的门槛较高，这也导致知乎向视频发力时，数量一直上不去，视频内容制作的质量也参差不齐，而这也让知乎的用户体验大打折扣，一时间用户反对的声音层出不穷，最后知乎的视频业务被迫暂停。

但周源想做视频业务的心一直很坚定，在2020年10月之前，视频业务在知乎内部一直处于搭建阶段，据Tech星球报道，当时视频业务只有两三个运营，主要负责产品基础功能搭建工作。

可以说2020年10月是视频业务的转折点，知乎在产品首页增加视频的独立入口，公司的资源也向视频业务大力倾斜，一个明显的动作是知乎签下许多站外大V，并针对视频内容推出流量与现金奖励，以此激励创作者制作视频内容的热情。

为了解决视频制作高门槛的问题，知乎还上线了视频自动创建工具，在扩充平台的视频内容上费尽了心思。

2021年知乎组建视频团队，巅峰时期，产品运营团队一度有200多人。除了聚拢人才，资源扶持上也是不遗余力。知乎高赞联合创作大赛不仅有10亿流量扶持，还有百万现金奖励。知乎通过发布主题活动的方式提高创作者的活跃度，据相关报道，知乎在2021年发布了十余个不同主题的视频活动，涉及职场人、大学生、宝妈等多个群体，极尽所能打造内容的多样性。

即便如此，知乎的视频化业务进展也还是不顺利。今年1月，周源在内部会上指出，知乎的推荐系统和数据体系落后于行业水平。

周源虽然意识到了推进视频业务的问题，但在知乎内部并没有做出太大的改变，曾被诟病的算法和标签问题依旧存在。

而这导致的结果就是基层人员的频繁流动与团队动荡。在2月份的一次内部邮件上，知乎宣布视频部门不再是一级部门，将和产品部门被拆分合并到社区等一级部门，与此同时，教育部门成为一级部门，视频业务再次被降级。

工程师-文青-商人，知乎001号员工的蜕变

从工程师、媒体人到创业者，周源的身份不停转换，直到2011年知乎成立，周源的外界标签才算夯实。

知乎001号员工，现居北京，曾在上海、南京、成都、贵阳、遵义住过，是周源的知乎个人简介。“当老大的、重感情、温柔和坚定”是好友对他的印象评价。

与大部分有着工科背景的互联网创业者不同，周源虽然有着理工科背景，却走上了文人的道路。

大学毕业于成都理工大学计算机专业，2006年3月取得东南大学软件工程硕士学位，但在硕士毕业后，周源没有当程序员，而是在《IT经理世界》找了份记者的工作，专注科技互联网。

不过或许是性格使然，媒体这种需要表达观点的工作似乎并没有在周源身上烙下很深的印记，投资人李开复对周源的第一印象也是，文艺青年，很浓的书生气质。

谦逊低调刻在了周源的骨子里，他不愿抛头露面，更不愿意与人发生冲突。在早年的采访中，针对大V出走、社区质量下降、商业化等问题，周源面对记者提问，他总是给出许多形而上的答案。

周源的气质也投射到了知乎的产品上。在互联网战场，知乎很少制造什么威胁，即使知乎在市场厮杀的环境中诞生，它一直保持着小而美这种独有的特色。

2016年分答突袭，2017年字节跳动挖走知乎300名大V，知乎开始有了危机感，但周源依然没有公开发表言论，反而是联合创始人张亮出面回应。

周源、黄继新和李申申

在“人究竟会不会变”的回答下，周源的回答是：当然会变。的确，从知乎上市起，周源就完成了从文人到商人的蜕变，但周源身上善良的底色从未变。

一个善良的人是知乎联合创始人李申申对周源的评价。这种特质在知乎发展初期十分可贵，可在知乎极速发展时，周源的“仁慈”反而成为一种枷锁。

一个典型是，周源能清晰地洞察到知乎存在的问题，但无法被管理层消化理解。今年1月的CEO见面会上，周源指出，知乎目前有四个方面做得还不够好，C端增速慢于B端增长；组织能力落后于业务发展；推荐系统与数据体系落后于行业水平；视频创作者生态还未成型。

问题直击痛点，可就是无法在具体执行中做出有效改变。原因可以说是周源长期的不公开“做决策”，可以说是管理层各自为政，也可以说是知乎的组织力与知乎的发展阶段不适配。

不过即便知乎如今有诸多问题，可在周源眼里，社区的优先级还是排在首位。知乎去年年会设置了一个向周源提问的环节，有员工问，什么是知乎调性，谁能代表知乎调性？周源给出的答案是：知乎调性由全体用户决定。

用户唯上的周源，一直在努力寻找活跃社区氛围，提高用户活跃度的方法，视频业务一度被周源视为“解药”，不过最近频频见诸报端的裁员风波，可能要让周源对这一业务打个问号了。

“海盗”的社区商业化执念

2011年，一面与苹果骷髅旗相仿的海盗旗，是周源与知乎故事的开端。上市后的致全员信中，周源也把员工亲切地称为“海盗”。

作为知乎的掌舵者，周源对于知乎商业化始终保留着一种“执念”，或者说，对知乎商业化有些过度谨慎。

这种执念非常像李开复早期评价他的“文人态度”，即知乎自创立之初，周源就确立了一个基本原则：不以低质内容换流量，过去不，现在不，将来也不。把这个原则落实到知乎的商业化中，知乎商业化同样也要有自己的价值判断和坚守。

上市之前，周源在不稀释知乎价值观的基础上，做了无数商业化尝试，盐选会员、广告、知识付费、短视频、电商、直播、出版、MCN……可结果并不理想。

上市之后，让周源头疼的商业化问题更容不得回避。2021年某次知乎高管集体培训时，一众高管针对“你觉得知乎应该解决什么问题”时，写下了各自的答案。周源的手写签名上是一句简洁又明确的话：解决知+遇到的一切问题。

知+是知乎商业化团队开发的新内容解决方案，也是知乎上市后找到的高效商业变现路径。最新财报显示，以知+为代表的商业内容解决方案已是知乎增速最快的业务，从2020年的1.36亿元提升至2021年的9.74亿元，营收同比增长617.2%，在总营收中占比32.9%，仅次于广告。

在谈及知乎未来的时候，周源曾说，“知乎不是乌托邦，也不是理想国。随着用户量级的提升，知乎会更加趋近于线下真实社会的投射。”

知乎的早期投资人李开复如此描摹未来的知乎形态：“现在已经有丰富的图文优质内容，未来可能有更多的视频，或高频次、更新颖的互动形式，当然知乎核心还是围绕着知识、观点、兴趣、爱好的，然后能够进一步服务不同细分市场、更大量的用户。”

知乎商业化之路虽然坎坷，但不可否认，知乎依然是中国社区产品的三杰之首。创作者的体验、消费者的口碑和社区氛围的满意度是知乎的底层任务，也是周源的长期命题。

在周源知乎首页个人作品一栏中，他最新阅读的一本书是《互联网洞见者》，期待裁员风波后，周源对知乎，对社区，对组织管理，能有新的洞见。

关键词： 可以说是 推荐系统 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