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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关心小买卖?

2023-03-24 10:18:36 来源:凯迪网


(资料图片)

讲讲那些“你觉得不起眼、没啥可说的小东西”的来龙去脉。
本文首发于南方人物周刊

文 / 南方人物周刊记者 孙凌宇

编辑 / 杨静茹 rwzkhouchuang@126.com

北京的路边经常可见一种蘑菇造型的装置,偶尔还冒着烟。人们有过不同的猜测,说它是垃圾桶、井盖、监控,或是热力管道通风口,大概只有陈英杰会认真地觉得,那是“有人在下面做饭”。
拍摄、制作完三季美食纪录片《人生一串》,陈导越来越胖了,第一时间钻出的想法也往往跟食物沾边。过去一年,他没有继续在好口碑里逗留,暂停了对烧烤的研究,另起炉灶,将镜头探向了更广阔混杂的商品领域,试图呈现大国制造叙事下的毛细血管,讲讲那些“你觉得不起眼、没啥可说的小东西”的来龙去脉。
他以《这货哪来的》为题,凝练了一系列疑问:我们几乎每天都会收到快递,这些商品来自何方?工厂还是作坊?县城还是乡村?它的背后有一双什么样的手?这些人有哪些风采?过着怎样的生活?那些远方又有什么不一样的风情?
面对琳琅市场,选取拍摄对象时,他们先绕开了品牌、连锁,“因为他们都有很强的主观意识,觉得自己很清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好的,这个极难打破”;接着和拍《人生一串》时一样,拒绝了所有毛遂自荐者,“虽有失简单粗暴,但有所求者大多禁不住镜头考验,容易表演,反而那些不拿我们当回事,屡屡拒绝的,我们倒铆足劲上赶着,无欲则刚,我们渴望拍到的就是这份刚。”
纪录片《这货哪来的》一共六集,每集讲述几样商品,“卖家大多是极平凡的人,卖的也大多是商品里的无名之辈”。想到有做故宫文创的朋友,陈英杰曾有过一闪之念,后来还是放弃了——考虑到故宫过于“大牌”,“恐难拍出我所钟情之粗声野气”。
熟悉的充满市井气的配音一响起,一段掺杂了调侃和草莽之意的故事便开始了。拍摄团队关心商品本身,更关心将之生产、售卖、迎来送往的人们,“手工品的制作特别平凡枯燥,但我们总希望有些神奇的事情,希望记录下他们野性生长的某个瞬间。‘这货哪来的’是我们备选里最不像片名的,但又最符合我们的气质,就像个抓手,去展露小生意人的生活和精神世界,‘这货’代表着可爱、亲切,跟它熟,才会这么说。”
在导演看来,这些精打细算、敢闯敢拼的商家都是生活艺术家,浮沉于残酷的商海,比旁人更具韧性,虽然有着同样混乱的作息,但各有各的奇异。片子更注重展示他们不太一样的地方,“避免脸谱化,不是那种硬灌鸡血的洗脑,也不是那些自艾自怜的博同情。”
选好品就要面临怎么分集,前三集分别叫美学大卖场 (手机壳尾货、不锈钢雕塑、情趣内衣),舒服供应链(卡车卧铺垫、炒菜机、扫地机、日式搬家) ,治丧救助站 (鱼缸造景、解压玩具、唢呐) 。同样从事视频行业的陈露看完觉得这些分集标题取得特别好,“就和时代情绪很契合。”
她研究生专业学的纪录片,工作后的业余时间也几乎都用来看纪录片。“这套片子用极小的切口却展示了中国制造业一些不为人知的方面,当然包括一部分的猎奇题材,比如情趣内衣,但是背后的讲述视角不是猎奇的,所以观感上我对这个故事不会太反感。选的也都是非常不起眼的小人物,就是展现一个行当里某一类人的一种生存方式和谋生之道,但是不大吐苦水、不滥情。”华强北卖手机壳尾货的几位兄弟和给大卡车司机做床垫的一对夫妇让她印象深刻。
上个月在北京跳海酒吧举办的《这货哪来的》看片会上,选的两个故事片段正是她提到的情趣内衣和卡车床垫,分属美学和舒服两个主题,陈英杰的想法是,“有利于观众尽快摸清我们的记录视野,一个是保暖之后的追求,一个是保暖之前的关怀,一个饮食男女由欲及念,一个贩夫走卒一念慈悲。”
▲2月20日,《这货哪来的》在北京跳海举办试映会
他在会后感慨,“作为一个纪录片导演,既要投入进去,观察到微妙之处,又要能跳出来,让整个事情——节目内外都算,朝着你期待的方向走。我理想中的片子,是角度抓得特别准,刀切黄油似的,内容给得极其扎实,沉甸甸干货满满,气质又极为二逼跳脱,我想这样的片子应该是好看的,因为它既好玩又痛快又有料,只能说,我们还在逼近这个目标。”
陈露感觉,这部片子的解说词语言有一种调侃、解构的趣味性,同时有一种参与者的视角,不装,不端,姿态摆得很低;在剪辑上有一种对立造成的喜感,风格杂糅,有点像昆汀的片子;而且有武侠片的感觉,每一集都像是同在江湖生存但却风格各异的流浪者和侠客,上演着不同的刀光剑影。
这跟陈英杰讲的“方寸之间求真我,红尘打滚炼真情”流露出同一股侠气。他回忆,第三集的分集导演小唐上手之初,生啃了十数本纪录片创作指导书籍,“我说甭管那些了,一个好选题能抵百万兵。人生自在,这个团队也大致是这样,没那么多戏码,松松垮垮,倒也能递出聚力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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